午夜女人

  

    我是有名的“夜猫”,白天躲在室里属于见不得阳光的人。晚上就跑出家门泡吧。一帮子独身女人开始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只讨论女人们自己的事。好像谈男人是一件非常可耻的话题。而且更不能放肆的盯着男人看,谁要是违规,那自然也就被罚的下场。我基本上是非常循规蹈矩的,自然也就没有被罚的可能。眼睛近视,看人也就省去了东张西望,几乎杜绝。可怜的我,突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诱惑了眼睛,纯粹是以为看到了熟人才特意的盯着看。可人影重重,哪能看清楚呢。她们找到了狠抽我一顿的机会。一口气把科罗娜枪毙。

    “我说嘛,还什么单身呢骨子里早想着嫁男人了吧”她们开始糗我了。

    我拼命点头。“想,一出娘胎就想”

    -------------“啊~~~~~~!!”听到没?那帮女人的竭嘶底里的笑。这是酒吧,同志们,本身因为美女一大帮早以引的男人频频回眸,这一大哄,诱得男人蠢蠢欲动。

    “韵,~~~你厉害~~~哈~~~”

    “笑什么?那叫早期教育,等你结婚怀孕了找我老妈,让她教教你怎么搞胎教”,我再一口气罚喝第三瓶酒。

    “那现在考虑的怎么样?”又来了。“??”“找情人呀?”

    我一个一个轮流扫描,一字一顿的说:“我现在考虑的是怎么样把你们这帮长舌婆们在我眼前消失。”

    酒吧的老板是个男人,一个快四十的单身贵族。我想为什么女人们喜欢在这泡,三成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个帅哥的原因。看男人你只要和他稍微一对酌,你就会透彻这个男人的深度。这个男人,让我想到了董家小少爷,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我喜欢这样身高的男人,让人感觉非常伟岸和英挺。粗粗一看神似董家小少爷。董家小少爷别看一副小男生的样,内心世界倒是一片深奥的海。而眼前这个男人,时不时的插上几句法语和英文,让这些高等学府出来的女人们也对他刮目相看。爱美之心嘛,秀色可餐嘛。英俊的男人让女人们兴致勃勃。灌上一口酒听听酒吧那舒畅的音乐,让人从疲惫中解脱出来。我想我来这的原因十成就是因为这里的音乐,如果还有十成,那就是让那帮女人们拉来的。

    调酒师是个染着莹彩发型的瘦弱型男人,看他那制做鸡尾酒的过程让我眼花缭乱,幸好我不喝那东西,也就对他的表演不提什么兴趣。可自然有人会捧场,那帮漂亮女人虚情假意的声音。

    单身的女人,是另类的女人。她喜欢主动去撩开对方的世界,用充满新奇的眼光一点一滴的记录在心。当对方以为同样可以窥视时,却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迷,拒自己在心灵之外。黑夜里,可以放浪形骸,漆黑就是她装扮,妖娆就是她的世界,她随心所欲,她为所欲为。白天,她就是一尊高雅的雕塑,诱惑着的古板。

    我这个单身女人呢?我是一双清澈的眼睛,洞悉了太多的脸,我在黑暗中为她们喝彩,我在阳光下依然和她们牵手。

    她们放肆的笑声荡漾在酒吧,美女的笑声永远是男人所钟爱的。我感觉一点醉意,想抽烟,含在嘴里的烟点燃了,轻轻的嘘出无影无踪的烟,抬眼看了看拿着打火机的人。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特别在这样的场合。“哦,不好意思!”是店主。

    “我发现,你们这帮女人真是可爱!” ----可爱?我想笑,好象是我的专利用词哦。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女人们可是比“可爱”两字更精琢的。

    “是啊,女人最起码要可爱,可爱的女人才更美丽”。我回答。并示意请他坐下。

    “我请你喝酒?”店主。

    “哦??你没见我刚才喝了这么多?我已经够‘肥沃’的,再喝,就要更‘可爱’了。”

    “你来的少,充其量你就来过三次”。

    “对,今天是第三次”,我熄了烟,表示了失礼。“我比较留恋你这的音乐,这里如果没我们这帮女人的疯颠,这应该是个非常雅致的地方。”

    “酒吧应该是这样,市区过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你们一来,酒吧就热闹了。

    “音乐非常棒————”

  
    “我喜欢Enigma、姬神、贾鹏芳,知道贾鹏芳吗?”

    “Distant Thunder?”我想起了好友魏给我听的那音乐。

    “嗯”他点了头。---还好我没期望他来夸我,呵~~

    “你是这帮女人中最年轻的吧?”-----不应该是对我的恭维吧。男人的开场白?我不玩那套。

    “年轻?别让黑暗阻挡了你的眼光,布满皱纹的女人就是喜欢黑夜出洞”。我想我也该有皱纹了。

    我俯下身去,托着下巴,眯了眯我的眼睛:“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没有成熟女人的味道?”---看到女人以酒壮胆了吧,还什么淑女呢。我想我身上除了那淡淡雅雅的法国香水外,就是满身的酒臭了。说不定香水挥发的也该没了,而酒味应该是愈来愈浓了。我这德性越看越良家女吧,这家伙突然的站起来,想想这女人也真是嫩的,还装老江湖呢。我手里那杯欲泼他的酒也就送到我肚里了。
    ………………

    “Here i stand in Bressanone with the stars up in the sky .………………”“马修连恩————-”熟悉的音乐缓缓响起,我脱口而出。

    “为你点的”冷不防身后的声音。

    “哦”。

    “Are they shining over Brenner and upon the other side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 …………”他轻轻哼起来。

    幸好酒给我干掉了,要不,要惨了。发现没?对男人,我没信任感。但无所谓。

    “谢谢,这音乐我放在我的音乐碟里,很喜欢的一首。”接过他递过来的酒,这酒不醉人,但晕人。

    还好,不用开车。晕就晕呗。酒吧里灯光就搞的幽暗的,它跟咖吧的不同点是不迷暗.

    所谓女人醉态的“憨然之娇、昏然之媚”跟我是无缘的。

    “下面就是‘Distant Thunder’希望你喜欢”

    “嗯??”我抬头看看他,又想笑,希望我喜欢?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哦,听~~~”女人有时就要装点戆。

    “韵~~~”一双凉凉的手就在我的脖子里扭啊扭的,“你和帅哥聊什么呀?”那声音,才真叫人起疙瘩。

    哈哈~~正经女人装起假还真能迷死男人。我都被她给酥倒了。其中的一个美女回归了。

    看看真正的女人,一胳膊搭在骷哥的肩膀上,另一只胳膊照顾着她那手拿起他的酒好优雅的一个仰脖,咕咯一下。

  
    “帅哥,我可把话说前了,泡美女可别泡她”她指着我,“我们这么多美女你谁不好泡,泡她”-----多难听的啊,泡啊泡的。泡我?寻死啊。

    “我先把你的念头掐死在萌芽中,别到时被她泡死了连哭都没地方找。”----哈哈,这是在夸我吗?

    他抬眼看着我,看着我那笑意越来越灿烂。女人的笑是最美的,我想那个时候我是最美的。

    我看着这对男女,现在两人挤在一个沙发里了。她几乎是坐在他的腿上。----------我真土,还这么惊讶。

    想到了老大的那句话:“逢场作戏,做的是智慧的戏”。老大---我的一位大姐,是我曾经的领导,一个精干的女人。曾经在商界拼打了几十年,功成名就远居澳大利亚。

    我又点燃一支烟,开始四处打量了这个吧的装饰。

    以我的视力我只能在有限的距离中感觉着到这酒吧给我的一丝震动。

    我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手中的烟不知不觉中掉在水杯中。这酒吧的墙面上,参差不齐的挂着一幅幅的并不起眼的黑白照,而我却在最恰当的角度看到了一张风尘的脸。灯光并没有刻意的打造,而朦胧中我仿佛闻到了徒步者的跋涉的脚步声。我突然的在眼前浮现了在北京的《过客》我曾打开的那一本本源于自然的那些捕捉的瞬间和宝贝千山万水的西藏之旅。而此时,我抬眼望去,似照非照如陈年的往事历历横竖在这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我收回了目光,向他们看去,美女早已在表演台上和歌手缠绵地唱着my heart will go on。我的眼光和店主打了照面。

    “如果这样的吧在市区,你会发财”。

    “那不是共鸣,那只是一哄而涌而已”。

    “没有人生的跋涉怎么能奢望太多的共鸣呢。”

    “你有,从你的眼睛里。”

    “我的眼睛只是告诉自己,我渴望这样的共鸣,却悲哀的发现其实自己很浅薄”。

    “能挖掘自己浅薄的人难道还不接近共鸣的彼岸?”

    我笑了,“你知道吗?有时就是仅有的近在咫尺,比遥遥的距离更可悲。因为你无论怎么样努力,都无能为力”。

    黑暗中,我们沉默了。在酒意中弥漫的空间里,大家其实都是过客。谁是谁呢?只是匆匆的酒客,只是对着单子买而已。我从不对酒吧留恋,就如当初第一次跨进过客给我的惊奇和迫切。而这里,只是再一次的给了我新鲜。

    酷酷的男人和酒,是单身女人陶醉的方向,新鲜在反复中消失,在消失中重生。我的下一个脚步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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