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和梁北风
“陈妖妖,我告儿你,你要真有本事,你就写一部玄幻小说来,也好让自己在网上好好火一把。”讥人无敌,讽人无边的梁北风又开始了他的思想进攻,好像我上课在那儿走思,下课在日记本上抒情,都是挺对不起他似的。
“你得了吧,梁北风,你要真有本事,你就甩了李小纤,来跟我恋爱。”我当时说话时的满腔不屑与冷淡,用后来吴铁的话说,那就是“酷毙了!”
可我却从骨子里不喜欢这句话,多老土的破词儿啦,你吴铁竟然还在我陈妖妖面前说。要是换上十年前,我兴许还会在听了之后,满心激动而崇拜地看着你,叫你“老大!”,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就好像你若是在喝着可乐吃着比萨的21世纪大喊“我们终于吃上馒头了!”一样,让人听着不顺耳。
其实我知道梁北风听着我的话,更不顺耳。你看他那嗤之以鼻的样子,好像我偷了他家一卷卫生纸似的,李小纤在你身旁坐着还没出击,你倒先鄙夷起我来了,还真以为我会抢好朋友的boyfriend啊,再说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恋过,既然分了,我陈妖妖难道还要去吃回头草不成?
二 我和吴铁
“妖妖,你什么意思啊?对着我和李小纤,就说那种话?”吴铁两眼紧盯着电脑屏幕,双手疯狂地按着键盘,这突然让我觉得他不是在对我说话吧,是在对他游戏里的美女老婆质问:“你!为什么又去外面勾引别的男人?!”
“吴铁,你在《传奇》里又要升级了吧?”我喝完最后一杯奶茶,扶着他的肩膀问。
“吓,看出来了?老婆?”
“吓,就你那专心注住的贪样,老天再不让你升一级,企鹅都要住赤道,陈妖妖也要去找本家陈氏美了!”
“那你跟梁北风呢?”
“依然是郎才女貌呗。”
“那好像都是以前的破事儿了。”我从吴铁的寻到一种幸灾乐祸与不屑的表情,这种表情并不惹人厌恶,但就是有点丑陋,尽让我想着拿一把菜刀把他给灭了。
是啊,我跟梁北风在以前确实是有些破事儿,用纯情点的话来说,那就是难忘的美好往事。可是,人大了,学坏了,不乖了,叛逆了,就开始用“破事儿”来形容别人的涩涩初恋了。
所以我总在懒洋洋地对着吴铁的耳朵说:“你他妈的要真是个男人,就别在我面前老拽来拽去的,有本事也对英语系的郭思芜发发狠啊,干吗老是色迷迷地盯着人家,那德行像个孙子似的。”
三 我和李小纤
我最受不了李小纤发嗲,可是在后来梁北风甩了我之后,双脚都踏进了李小纤这只精美的小扁舟时,我才有点佩服了她的发嗲。
“妖妖,你还真以为你能转败为胜吗?”李小纤边跟她那所谓的帅哥网友通电话边打着呵欠边问我,还没等我回答,她又轻蔑地对着听筒说了“梁北风”三个字。
我听着MP3里迪克牛仔歇斯底里地狂吼:“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我等多久?!······”问:“说他干吗?”
李小纤依然妩媚地笑着答道:“不说他说谁?我刚才打了个呵欠,网友就问我昨天晚上跟谁上床了,我当然要说他了——梁-北-风!”
我轻蔑地瞅着她说:“哼,你要是一个东西的话,当初就不该卑鄙地与他生米煮成熟饭,跟我来个先斩后揍。”
“我要是个东西的话,就只有你甩梁北风了,哪还有他甩你的份儿啊。”
“你别总让人觉得你恶心好不好。”
“那是你的事,陈妖妖。我只要适合梁北风的胃口就行了,那才是我的目的。”
四 两只狼和两块肉
两只狼和两块肉一块儿长大,如果换成人的话,那就是青梅竹马。
吴铁在后来把我追到手以后,曾对我说:“你知道小时侯梁北风那小子曾说过什么吗?”
“鬼才知道你想说的是哪句话。”
“他说他是一只狼,我也是一只狼。我想吃肉的话,就去找李小纤,因为陈妖妖这块肉他早认定了,谁也不能与他争······”
“原来他妈的梁北风从小就那么不要脸。”我记得我说完之后就笑了,心一点也没疼,然后我又发现自己的左手上有液体滑过,于是我还笑着对吴铁说:“诶呀,下雨了!”
吴铁瞪了我好久也没搭理我,末了,用手抚了我一下头,酷酷地说:“晴得很,是你哭了,丫头······”
这两只狼一直都在守护着这两块肉,无论别的狼怎么垂涎欲滴,他们都会誓死拼搏,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从高中到大学······
从刀郎作出《披着羊皮的狼》这么优秀经典的歌曲,到梁北风哼唱着:“我确定你就是我嘴里如化的羔羊······”,身旁的吴铁放荡不羁地埋怨:“为啥我俩就没写出这么一首歌儿来?”然后李小纤轻蔑地笑着说:“我们的魅力不够大,催生不出你们创作的灵感呗。”
彼时,梁北风望着陈妖妖,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我们不是刀郎,我们只是习惯在沉默中疗伤。”
彼时,我低着头,一直都在沉默。
五 曾经的我和曾经的梁北风
“妖妖,”梁北风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你说吴铁会和小纤好吗?”
“会吧。”
“为什么呢?”
“因为梁北风要了陈妖妖,吴铁就不能让小纤一个人孤单。”
“妖妖,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办呢?”
“忘掉你,在找一个呗。”
我记得彼时的夜很美,晴朗的夜空中闪烁着可人的星星;我记得彼时的梁北风很温柔,适度地拥着我,让我心头暖得有些发痒;我记得彼时的我,在我以后做个家庭主妇,贤妻良母的样子。戴着围裙,有一大堆的孩子会拽着我问“妈妈,妈妈,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吃什么,吃什么······”,而北风正安详地躺在床上,睡得很香。
可是当我说出我的幻想时,梁北风怎么也不同意,他极力地反驳说:“你那么辛苦做饭,怎么能让我在那儿睡大觉呢?我要洗菜,还要给炖肉,还要······”
彼时的我笑得很开心,彼时的梁北风和陈妖妖就恁地相信两人会携手到老,相守一生。
六 曾经的我和曾经的吴铁
吴铁是在梁北风甩了我之后,开始对我展开进攻的。那时,我们上高中。
现在想想他追我的那些日子,倒是有不少可回忆的地方。比如,他一直向我示爱,我一直拒绝;他一直满腔热情,我一直冷淡若冰;比如他曾为了给我送玫瑰,跑学校里的花房大摘一番,结果被校领导发现,又狠批又通报,最后还在通报的纸张上写着:“······但由于吴铁走错了方向,所以被发现时,手里拿着一大把月季······”比如他曾对着我大吼:“陈妖妖,我咒你明天变成大恐龙!你不答应吴铁,你会伤心一辈子的!因为总有一天,你要为你曾拒绝了吴铁而后悔!······”
比如,我答应他的那一天,他横冲直撞地满校园疯跑,嘴里还不停地喊:“陈妖妖是我老婆了!陈妖妖是我老婆了!”结果,又被学校通报了一次,内容大概是:不良少年搞早恋······
七 曾经的我和曾经的李小纤
“妖妖,我有孩子了。”李小纤幸福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用吸管吸着奶茶,差点被呛着,把头故意贴在李小纤的肚子上,哈哈大笑着说:“那我陪你去堕胎啊。”
“你心这么狠啊?”
“是啊,是啊,这样太狠了,那你小样的就生下来吧。”我依然大笑着,完全不信李小纤的话。
“可是孩子应该叫你姨妈,还是应该叫你姑姑呢?”
“干娘!直接当干娘不就得了,免得你跟吴铁不好分。”
“可是,孩子是北风的。”
如果说长这么大,什么东西让我最刻骨铭心,那恐怕就要算我听完李小纤那句话后心痛得无以名状的感觉与李小纤说完那句话时,面上所带的胜利而骄傲的媚笑了吧。
“小纤,你为什么要跟我抢呢?”当我镇静后,我曾问她。
“我没有跟任何人抢,我只是在争取我想得到的东西。”她的话冷得仿佛在宣布:李小纤与陈妖妖,从此以后不再是好姐妹。
“小纤,你配不上梁北风。”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挨了李小纤的狠狠一记耳光。
彼时,我没有哭。
彼时,我只想告诉梁北风:那夜,妖妖没有告诉你实话,现在妖妖要告诉你,妖妖心底的答案——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会因为忘不掉你而永远地伤心哭泣,永远永远地低调生活,学会沉默,低头和不语,永远永远以后,还是怎么忘也忘不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