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香子静静的躺着,一切都是那样宁静。身边侧身躺着的是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丈夫。窗外没有风,香子是寂寥的。这个时候香子总是想起有风的日子,想起军。她散开了长发,让记忆开始飘散。
一
香子原来在村里做计划生育干部,她自小没有了爹妈很苦命,是村里的村长照顾她,让她在村里干点事,香子慢慢长大,很感激村长,就委身村长的儿子浩。浩是个很忠厚老实的人,在一家农业银行做业务员,踏踏实实的很能干,业务也很精通,可惜就是长相有点寒碜,一米六几的身材,瘦瘦的,很年轻就谢顶了。由于性格木讷也一直没有转成正式国家工作人员,工资待遇并不高,和香子走在一起有些不般配,香子是个很要好的人,长的并不漂亮,可是她工作以外的时间就是把自己弄得很像回事,鞋上永远不带一点灰尘,裤子没有一丝折折,所有的衣服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在别人看来也算是个人物。
没事的时候她就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黑黑的、并不漂亮的脸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更多的时候她怨恨浩,他不是她理想中的爱人,理想中的爱就要向军那样,长的虽不算英俊,但是很潇洒,很有领导气魄,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同样也会前程似锦。
二
军是她刚参加工作就遇上的领导,是一个管理区的书记。军对她很好,香子求之不得,香子拿定主意要跟着他,想想自己的将来,想想无能无奈的浩,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打算。军慢慢地为她活动,费劲周折,帮她转成了国家行政干部,香子就在军千般宠爱她的环境里慢慢成熟,见得世面多了,眼界也慢慢抬高了,军自然而然成为她心目中崇拜的人,军有妻子有家庭,父亲早逝,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妻子在家很任劳任怨尽孝道,照顾孩子。
后来,军又把妻子、母亲接到了他上班的镇上,安治了家,并为妻子按了工作。军还是去管理区上班,在班上的日常生活有香子的精心照顾,也是优哉游哉。天长日久的一块工作,那些生命不安定的灵魂促使他们走到了一起,那该是些有激情的日子。但是有碍于环境、工作、身份,军千千万万的嘱咐香子,不要闹出事来,只答应他们外表只是朋友的关系。香子是个聪明的女人,由于她的来回走动,两家人走的越来越近,关系当然也就不一般了。
三
日复一日的日子,年复一年的平平淡淡地过着。不知觉孩子们都长大了,军的大女儿,考上了大学,小儿子也读中学了,老母亲的身体也还硬朗,军呢也熬成了镇长。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要大展宏图的时候,他的妻子却到了脑癌,住进了医院。长时间的住院许要有人照顾,军跑前跑后的照顾妻子,可是时间久了,他要忙工作,就有意要请保姆了。
这年,香子的儿子考了本省的名牌大学,香子清闲了许多,她托军给她办了内退手续在家闲着,没事可做就每天跑医院陪着军的妻子聊天。军的妻子的病好了一段时间后又复发,只能到去北京了,香子立马当先的陪着去了,前前后后一两年的时间里,香子就成了军家里真正的保姆了。
四
明眼人都知道香子的目的不是做保姆,但是谁也不会相信香子会离婚。
但是香子还是开始行动了,这是在家和他的丈夫的最后一个晚上,她看看了丈夫的背影慢慢的对他说:浩,我们明天把手续办了吧?浩不支声,强忍着眼角的那滴泪说,你说咋办就咋办吧。香子下了狠心说,房子留给你吧,儿子的费用你也不用出了。浩急了眼说:你就那么自信?军会要你吗?你也别忘了你大他四岁,他现在正走紫运呢。是呀,军的妻子死了,四十五六正是好年华呢,妻子还没死时,就有好多人来给他提亲呢,“升官、发财、死老婆”他都占了,香子心里也这样想。但是假如不离婚会永远没有机会的,香子想到这里就对浩说:那是我的事,还是离吧。浩说:你想好了就离吧,不早了,睡吧。那是怎样的一夜呀?香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想: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爱才能抵达梦想和愿望。#p#分页标题#e#
香子看着这个身边的男人,心里不是滋味,浩是很疼她的,每一顿饭,每一件衣服都是他为他准备,家务卫生都是他默默做好,香子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样的日子是每一个女人都羡慕的。香子要吃香蒸鱼,浩不会做,就到处打听,听说谁说吃过就去请教。每一次吃香蒸鱼,浩就笑着眯起眼看着香子笑,听香子说他做的好吃。每一次家里来人都说香子真能真利索,收拾的家里明窗几净时,香子也不解释,浩总是很高兴,香子是这家里的皇上。而军呢?军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他会给自己幸福么?到了军家里呢?香子不敢想了,可是,可是,能和军在一起是她一辈子的心愿呀,也是她一生的追求。
五
妻子死了,死得很惨。伤心过后,军松了一口气,二三年的时间里,在班上和医院来来回回的也真累了,好多人也在旁边盯着他镇长的位子呢,总要忙工作的。想起香子,他真的很感激,这么二三年来一家老小幸亏有她的照顾呢。其实自己对香子不薄,香子和浩住的楼也自己操心的,也答应香子为她儿子工作尽力的。香子几次和他说离婚,他都不应,他不能确定自己,香子终是比他大,他也不想和她结婚,要等等看看再说。还有孩子们也都大了,母亲对香子一直不冷不热的,外界上会咋样想呢,想到这里,他拿定主意了,千千万万不能答应香子离婚的,只要她不离婚什么都好说。
六
“听说香子离婚了”,原来的同事间一直这样传着,军能要她?过了不长时间,又听说浩找了对象了,他的对象是一个商场的业务员,很温柔的,浩的脸上有了笑容,在银行做业务又能看到他淡淡的笑,清瘦的脸了。香子搬到军的家里,做起了女主人,早晨早起做早餐,军和女儿女婿、母亲吃过饭以后,到点上班走了,老母亲出去遛弯了,香子默默的开始收拾家务,再准备午饭。只到吃过晚饭以后,香子就缠着军央求他,一块出去走走,军开始不答应,说累了,不想出去,香子虽然很委屈,也知道原因,但是她不支声,自己去美容,自己就去逛商场,买最鲜亮的衣服。
香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幸福了,还是不幸福?但是儿子的态度是绝对的,说不会迈进她现在的家。她曾是他儿子心中的好母亲,是她背弃了懂事儿子。儿子春节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女友的家里。她一直想,儿子心中的那个美好的家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