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好女人,用她的话说是花痴.年轻的时候,她喜欢一个戏子,便翻山越岭去追人家;后来,她说又喜欢上走街窜巷的货郎,那货郎有俊俏如女人的脸,她便把自己给了他.但那货郎很快就走掉了.她大了肚子,没人愿意取她.于是只好嫁了他.他是木纳的男人,可他不嫌她,看着她的一张飘亮的脸:呵呵,真的好看."为讨她欢心,他买了粉红的发夹和廉价的口红给她,她嘴搀,他下了班便去小卖店,三块两块的买零吃回来给她吃.半夜里,是他起来给孩子喂奶粉;孩子尿布湿了,也是他洗.人们说他,有不是自己的娃,干吗那么卖力?可他说:没有使劲就当爸了,不错!"这样的窝囊男人,怪不得她总是在街上骂他.他不知地高,不如她漂亮,于是她只有骂,仿佛骂可以望她心理平衡一些.但就是这样,他也得了宝一样,和别人说,她是他的玫瑰花.别人"哧哧"的笑他,说他八辈子没有娶过媳妇.可他改变不了,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她花痴的病重新犯了,这次,她跟着一个北京唱大鼓的男人跑了.那男人有一双桃花眼,只来小城没几天,就把她唱跑了.所有人劝他,快跟她离了吧.这样的女人哪里能要?太不要脸,太低贱了!可他摇头,他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收拾了一些东西,把孩子交给邻居,然后坐几千里的车去了北京,在河边差点昏倒.天寒地冻,他去寻自己跑了的妻.妻是找到了,让男人骗得好惨,色财都失,半傻不呆了,他牵着她的手说:来,跟我回家."回家以后,她仍然是好吃懒做,他仍然是那么勤快,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那时,有些人富了起来,住了楼房,妈骂他笨,居然让她连楼也住不上,说谁谁住了楼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脑,总之,阔气的很.于是他出去兼职,一份又一份,只因为她说要住楼房.那时她还年轻帽美.不久,她通过打牌和一个有钱的男人好上了,那男人有车有楼,许了她可以住楼,她便疯了一样哭着喊着要离婚,非要离婚不可.他这次真伤了心,太伤心了,一次次,她把盐往他的伤口上撒.离!他大喊,你滚吧,从此我再也不要看你了!"婚,终于离了.她说,你再娶一个吧,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她的女儿,不肯跟她,跟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他搂着女儿说,宝贝,爸谢谢你.他没有再娶,一个人带着宝贝女儿过.而她没有得到幸福,只是当了别人的情人,男人是不肯离婚的,只是游戏只是玩她而已,一年半后,男人有了新欢,说,你一个半老徐娘,快搬走,否则我不客气.她一夜之间就疯掉了.楼房是住上了,车也开过了,但男人不要她了.她只是被别人穿过的衣,只是一块用过的布,只是一张涂了鸦的纸.她患精神病了,整天在异乡的大街上疯. 那时的他已经有点钱了,也盖了楼,好些人给他提亲,他总是拒绝,因为始终忘不了她.知道她疯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向节俭的他买了飞机票,然后去那座啊城市找她.因为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你疯了,我一定是那个领你回家的人!看到她时,她正在大街上被男人们调戏,因为没有穿衣服,很多男子去摸她,她傻笑,流着口水.他奔过去,发了疯一样的打那几个男人,然后给她套上衣服.她问:你是谁?是不是也要摸我啊?摸一下要一块钱的,你有钱吗?"他的眼泪"哗哗"的掉,这个女人,注定是他一辈子的痴一辈子的疼,无论到何时无论她是样子,他都这么爱她!他再次把女人领回了家!为了给她看病,他把楼房买掉了,带她到全国各地去寻医.几年之后,她终于好了,别人把这些告诉她时,她缓缓的给他跪下,然后叫了声:亲人!不久.他感到心口发疼,自己默默的忍着,后来跟着她去医院检查,居然是肝癌晚期了.她哭着喊着抱着他.老天爷,请你给机会我报答这个挨千刀的吧.我不能没有他啊!到最后,她仍然骂着.她也开始变卖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全卖了,最后给他凑齐了手术费.她对他说,如果还不够,我就去和男人睡觉,只要能救你的命.而他,为了不拖累她.在一次清醒时把身上输的液和血全部放掉了.第二天早晨,他去了,永远地离去了.他不愿意再浪费钱了,他愿意把最后的幸福留给她!她扑到他身上:该死的啊该死的啊,你怎么真的死了啊?"此时,她不再年轻,却芬芳仍在.40岁,还是丰韵犹存的女人,但她洗静风尘,葬了他以后,种了一片兰花,吃斋念佛,从此只看墙上.那墙上,是一个人的照片,他在镜框里笑,还是那样的朴实,还是那样的宽容.从此,她懂得了,爱情因了那份心疼,因了那份牵挂,可以让人忘情一辈子!婚姻似一棵菩提树,它是那么自然,那么宽容,就长在爱人的心里.你无须问它,更不必追究,因为它就在滚滚的红尘中.这一生,痛也好,苦也罢,遇到了,就是一生的疼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