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们,总是期望着快一点长大,穿开裆裤的时候天天希望要上小学,上小学的时候期盼着赶紧上初中。终于到了初中之后,有些害怕上高中。至少,小学时上初中是我们期盼已久的事情,开学的时候兴奋不已。可惜的是小时候的玩伴只有一个和我一起,而且还是在不同的班。所以,在我刚离开小学就已经饱尝了孤单的痛苦。
那个初中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烂。
我们的宿舍是属于那种大被同眠的,正常可以睡六七个,特殊情况下翻一番。性取向有些问题的那些同志就特高兴。我就曾经见过一个同学在我旁边对另一个男的猛亲,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他在干嘛?然后发现那个男生已经不再反抗了,知道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逆来顺受了。进去的第一天我就在那里发生了一个让我永远难以忘怀的伤痛,那张烂床和墙壁之间还隔着挺大一条空,有个同学无视他的存在,把席子摊过去遮住了,后来我在那里猛踩一下,整个人就只有竖分的一半在上面,头还和那个傻人猛撞了一下。后来那个晚上我就只能独自在黑暗的小角落里疗伤,至今在肩上还留着痕迹。还有一点就是特别容易传染痱子,所以很容易造成全寝室的人到了晚上一起抓痒的高境界,美称曰全民共痒。因此我没多久就决定去睡教室,说来当时由于床不够而去睡教室的也算是有一个意外的好处。睡教室就是把桌子拼起来,由于都是自己家带过来的书桌,所以凹凸不平,需要垫很多书。如此一来,我们睡觉都是是睡在书上,可见我们都是在书海中成长的,比书香门第更书香吧。记得当时睡教室的时候,隔壁班有一个家伙睡得特别死,后来别人把他抬到操场上去了他都没有知觉,竟然睡到天亮,真是让人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所有教学楼的教室里面都是特别阴暗,学校却又不准我们白天的时候开灯,而且晚上必须按时关灯,即是是想看书,美其名曰省电,丫那些老师通宵打麻将却没有一点什么问题。有人告诉过我说,我们的那栋教学楼曾经被雷劈掉过一个角,而且当时我们的初一的语文老师在那边的教室上课。由此可见这种老师可以通宵打麻将学生不可以花点电看书的事情是遭天谴的。而且令人恐惧的是,都到了这个时代了,还在教室后面的墙壁上挂着毛主席的头像。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瞄到了就睡不着,恨不能马上抱起书挑灯夜战,不然对不起毛主席。所以估计我现在总是失眠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我们是没有食堂的,就是一个饭堂,开始只会帮我们蒸饭,后来才可以交钱买菜汤喝。因此一开始菜是需要自己从家里带过来。初一那一年是六个人一组,用一个大饭盒装,然后分着吃,有些像以前的公社。后来才是每个人用自己的饭盒放到里面蒸。吃饭的时候每个组派一个人去端饭,所以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如万马奔腾,大有战乱的时候富人家发米的味道。一大群人使劲挤饭堂的那扇小门,那感觉就好像那些人都是刚刚经历了饥荒似的。那时候吃的菜都是干菜,不然的话很容易坏掉,甚至可能长蛆,在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还有可能吃了两只。
在生活的压迫下,我很喜欢初一的那个班主任,因为在他那里请假比较容易,即使是我有时候只是想出去溜达一下,当时我肯定长着一副很天真的脸。现在回想一下,真是对不起他,因为后来我们这个班初一下学期由于纪律太差而被拆分,他是刚开始第一年工作的,对他打击估计挺大的。这样一分的话,我再次经历了痛苦的分离,在等待着我的同伴们升初中的时候又和同学分开。然后我在一个魔鬼教师的教育下生活了半年,那个八嘎是教数学的,打起人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简直有杀人不过头点地的风范,而且让人心痛的是,打起女生也是毫不留情,当时只是教了我半年。可惜的是我读第二年初三的时候又是这个死变态的当班主任,幸好那时候我已经不是刚进初中的小毛孩。 #p#分页标题#e#
说起打人,校长比那个变态有过之而无不及。留着八字须,整天皱着眉头,没有笑容的脸庞,仿佛他有几千万被人借了没还回来。在我们心里,在中文单词里面没有一个褒义词适合他的。而且,他很少用手打人,经常借助工具。仿佛他是刚从手工时代步入工具时代,离不开工具似的。我在他手上几乎丧生,被打的次数都已经记忆模糊。可喜的是并不是被打得血肉模糊。
说道我们的校长,我得转回来说一下我们的那个差点遭雷劈的语文老师。一个六十几的小老头,曾经还教过我们校长,以及那个魔鬼班主任,令人痛苦的是,也曾经是我舅舅的老师。而且学校还有很多老师是他的学生,可谓桃李满校开。特喜欢吹牛皮,然后跟我们净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每到兴高采烈的时候还有些手舞足蹈,并且从他的巨宽的牙齿缝里喷出体液分子。坐前面的同学都不堪忍受,用书把脸遮住,下课一看桌子上已经被战火燃烧得满目疮痍。由于他对我舅舅的印象太深刻,所以连带着把我也记住了。在我考上大学去请老师吃饭的时候,他尤其的积极。本来我是没想请他老人家的,可是他问了我又不好意思不说,我打心底是觉得跟他不熟。最后在他积极主动的帮助下,我本来要低调的意愿完全被打破。他就是恨不能把全校的老师都请过来的那种。
我们在初一结束的时候全校再次分班,所以加上后来多出来的一年初三,我总共经历了三次悲欢离合。以至于当时竟然只有一个女生和我同学了三年,其他的最多两年半。
在初二开始后的两年,我的班主任是一位教英语的男士,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儿。她一到我们班有些像古代拿着“如朕亲临”的公主,天真的笑容在我们眼里像是魔鬼的哭泣,真是冤枉了人家。算来现在已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了,不知道出落的怎么样。我们班主任在正常情况下是挺温柔的一人。但如果谁惹到他暴起就要倒大霉,曾经有人在教室里众目睽睽下被他用扁担追杀,而且看他表情有些像武侠小说里面的深仇大恨,誓要追杀到天涯海角。
在他孜孜不倦的教诲下,我的英语一落千丈。虽然多次对我们一些人进行过单独的魔鬼式训练,最终是再也赶不上进度,然后进而几乎完全放弃。这可能就是他有机会打我时从来不会放弃的原因。
在初三的时候,我们班在运动会之后,异常的情况出现。在之前,我们几乎是不敢男女偷偷讲话,更不敢相互调情。在运动会无聊的时候男女生互相掰手劲这一事件发生之后,在公众场合开始出现了公开调情,嬉笑打闹。而且,很有一发不可收拾之象。然后像是爱恋、暗恋之类的案件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头,转为了地面工作。肯定是早就有想法,苦于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直隐忍在心,在此一事件投入的小石头后,终于开始浪打浪,掀起飓风。我们班就像是一个试点,本来只是小范围的波动,最后演变成了全年级,甚至全校春心大荡漾。晚上学校的操场上经常可以看到男女追打,其中很多是我熟悉的面孔。丫,一些人面兽心的家伙,终于兽性大发了。最后竟然演变成了一项定时定点的活动,只要天敢不下雨。
在此上情况出现后,引发了连锁反应,出现了一系列的其他活动。这个世界,只要有了美女,就会有男人逞英雄。拉帮结派应运而生……其实我们的拉帮结派就是自己班上团结一点而已,宗旨是在于不让自己人吃亏,并不会去欺负别人。可是坏就坏在人开始扎堆了,然后产生了一种叫做集体无聊的东西。于是出现了逃课、打架等等不良反应。
于是我们熟知了每个可以逃离学校的地方,厕所的窗户,女寝室旁的围墙,车棚那边的洞。只要可以在黑暗中作业不被发现的地方,一定不放过。记得很多个夜晚,即使是在外面吹西北风也不愿意回到学校。可想而知,我们是多想逃离那个囚笼般的学校。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次之后,学校自然也有点察觉到。然后就有老师巡班,可恨的是他们总是在我们出去了之后开始巡班的,因此很多时候不敢回去,就躺在校园外面的荒草地上面看星星聊天。千万别以为这事情还挺浪漫的,其实可受罪了,都是困得受不了,而且外面又很冷,我们躺着像是一群流浪汉一般。有一次我们叫一个朋友给大家讲故事,然后我们躺着听,后来全部睡着了,他还一个人陶醉在自己的故事不能自拔,一直讲到我们有人醒过来。 #p#分页标题#e#
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再次做了一件很卑劣的事情。一天上物理课的时候,由于我当时情绪尤其低落,便借朋友一个游戏机玩。可是不小心被老师发现了,然后她要我把游戏机交给他。因为当时我意识到自己对游戏机有着重大责任,绝不可以落入敌人手里,必须完整还回去。于是坚决抗争到底,然后那个老师勃然大怒,撕下她的面具,露出了巫女本面。直接把我掀开,抢过游戏机,猛的一掰。“啪!”的一声被分尸了,她就像一只食人兽般,凶相毕露,向我张牙舞爪冲来,然后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当时我想到,再不变身的话,就将成为它的食物了。于是化身为狂暴复仇者,对它的脸上猛的一击!哇塞!效果奇佳,全场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到那巫婆的喘气声。几秒钟后,我旁边的朋友立即化身金刚罗汉,紧紧把我抱住,不让我反抗。可是巫婆再次狂化,在确认我无法反击后,再次摧残我的身体。终于等她发泄完后,对我说一声“出去!”。我立即展开”踏雪无痕“无上心法,飘然而去,留下惊愕的观众。
后来,我被罗汉们带回来,她双目含泪的对我说:“我容易嘛!”。然后我也饱含泪水的告诉她:“老师,学生知错了。”后来还要求我上讲台发表一下对自己的谴责,在分析了一下情况后,我决然走上去发表了我的第一次演说。接下来的是校长点名我谈心,我还特地穿了很多的防具再去。当时,他拿着那棍子,就像是一拿着狼牙棒的黄风怪,任你有金钟罩铁布衫也没用。故事的结局是:我拖着重伤的身体,和同学们一起看榜——留校察看。于是我像是英雄迟暮般,对着那张大白纸发出最轻蔑的笑。
于是,我再次学会了做人要低调。
在此后的第二年初三时,我除了偶尔逃逃课外,没有再做什么大事件。课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寝室,在里面践踏别人的被子,然后又躺上面,对着外面那一排水龙头处洗碗的女生吹口哨。
那一年虽然别了很多的朋友同学,却也并不孤单,还有很多的狐朋狗友一起瞎混。他们大多是和我一样留级下来的。一起呐喊着无聊万岁。直至现在还是很铁,会形容对方像自己的内裤一般伟大。
和小学升初中一样落寞,高中还是我一个人上去了,几个升上来的朋友也与我不在同一个学校。其他人都开始各奔天涯,比我们早太多去面对惨淡的人生。如今还在对我感叹世道的黑暗,生活的无奈。
朋友,对不起……我没有和你们一起面对过那些黯淡的生活,无法给出很好的意见,也无力帮助你们。只能听听你们的心声,稍稍劝慰你们。对于你的人生,我的力量实在太微小了。有时候会觉得,他们都已经被生活压迫的很现实,对于虚华的世界已然看得通透。我却还只能在象牙塔中忧伤自己的痛楚,书写自己的青春,过着有些奢侈的生活。
朋友,谢谢……我还在无力的呻吟自己的单纯生活时,你们还记得我,还会关心我,一路走下去,我不会忘记。
年少轻狂,谓年青时的放浪轻浮。或许,那一段时间,我们还是很单纯的,单纯的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会太顾及他人的看法,他人的感受,只要心里感觉自在就好。像是我们会在河边点一堆火,然后一整个夜晚任河风吹打,看朋友轻舞飘扬的秀发有些唯美。一起去爬我们最高的山,争着要第一个到山顶,途中却从未忘记要扶着对方。
无法忘怀的轻狂,永远铭记的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