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午后的操场上,身后是一片模明亮的温暖。
我们静默无语,心里却像雨里的海潮,杂乱慌张,汹涌澎湃。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路口,14年来的光阴汇成一股流,奔向不同的水域。突然感到心里从未有过的沉重与紧张,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多少,面对眼前分支的道路却无法抉择,面对即将来临的中考我没有恐惧,我困惑踌躇的是六月过后我该走向何方?
我感到我14岁的思想沉重异常,如同乱麻,我的命运躺在我手里,只是突然才发觉它的尖锐与重量。我曾经毫不犹豫地坚持着我的梦想,我会骄傲地告诉别人我要去的那个学校,但是现在一步步逼近中考,我却害怕了,犹豫了,我发现我是那么地没有竞争力,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我怀疑我的不切实际,怀疑我的狂妄。当我再一次说出我的方向时,我发现我是那么地没有底气。面对同学和老师的劝说,我更加犹豫,他们劝我稳稳当当留校签约高中,别硬往那重点中的重点高中里挤。不停得有人跟我说那些在那些地方撑不下去而最终沦落的例子,他们说那里只是有一个名气和一群不要命的人在死命向上冲。与其去接受那些陌生老师和学习怪胎们高傲的白眼,被从山顶踩到山脚,不如留校继续签约高中部,稳稳当当上重点班,免学费受优待。我清楚我现在面临两条路,一条通向极高极限的山峰,随时可能跌落谷底。一条通向宽广稳妥的平原,同样也有危机四伏。我向路口逼近,却越近越迷茫。我一次又一次被繁复的思绪绕地心烦意乱,一次又一次面对家人甚至坐在教室里发呆直到放声大哭,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只是很累很困惑。
我想我还是要拼一次,哪怕跌得粉身碎骨。
我要适应这个社会,最终还是要走出来面对,我拼,因为我不想我后悔。
人一辈子又有几次拼得机会呢?
我待在一个圈圈里虽然安稳却无法接触更多的东西,最终我还是要走出去,而且是赤裸裸地毫无抵御能力地暴露在我逃避的现实社会里,狼狈不堪。
我要去那极高极限的山峰,并不是我好高骛远,而是为了不留遗憾,尽我所能,釜底抽薪,背水一战。
爸爸在车里震天响的音乐里对泪痕未干的我说:“你有机会去更好的地方就因该义无反顾地去,我宁愿你在那边当最后一名,也不要你在这里当第一名,只要你尽力,你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