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青苹果

 

少时的我是个体态丰满的女生,在上中学时,我委曲求全,死皮赖脸让父亲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为何说是“委曲求全,死皮赖脸”?这要讲到我的家庭,特别是我感到恶心的父亲,在正常的情况下,为上学,子女要求父母给自己买自行车,父母给子女买自行车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的家有些不正常!从记事起,母亲和父亲就不停的争吵,在我幼嫩的心看来,母亲总在捕风捉影说父亲到处玩女人到了无耻下流的地步,而父亲受不了平白之屈,怒气冲天到无可忍受地步就把家中茶碗,家具等可摔的东西来个五马分身,我和哥哥大多不哭不叫,面无表情或许也带点呆若木鸡地望着他们豪气万丈的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在我们认为,父母吵架无论从哪方面讲,在村里人眼里,同学眼里都是件丑事,它削弱了我们的幸福。那时,母亲勤劳节俭,乡邻敬重,父亲在村人所说是吃“铁饭碗”的,每月的“月月红”令人眼红,我们从未穿过打补丁的衣服,家里油、盐、吃喝不愁。年少时的乡亲,在青黄不接时,总要借粮吃的,我和哥哥的那些同伴们总要被迫被家人逼着分担家务劳动,我和哥哥却自由无比,母亲骂我们时,父亲说:“还小呢,苗子长好再干不迟。”

我从幼年到少年之间,父亲和母亲的争吵不停升级,从感情上讲,母亲偏向哥哥,父亲宠我一些,小小的我是否乘巧呢?父亲每月假日回来看我们,总会带回一些玩的、吃的,我或许很逗人喜爱,长得胖乎乎,人家见我总夸我长得漂亮,我小小的心并不能完全体会,但心时乐滋滋。父亲总在乡邻的欢笑中对我和哥哥说亲一下我们,哥哥不,而我扬着小脸,乡亲就笑,父亲也笑说还是女儿听话,不知从何起时,我感觉父亲的亲吻变得肮脏起来,我不喜欢烟叶和口水,父亲总要吻我,我也不会扬着嘴了,我偏着脸说:“亲脸皮。”父亲人前人后总说我变狡猾了,我偷偷跑去跟母亲说:“爸总想亲我呢?好讨厌。”母亲边做饭边说:“下次再亲你,你吐口痰在他嘴里。”一次母亲和父亲在一起时,我照做了,父亲笑骂我,母亲也开心的笑,但父亲在我成长中,还是会说:“让我亲下吧!”我仍是不。对于大人们的性事,我们小时的伙伴也悄悄谈论。在我看来,父亲应该亲吻母亲。

十四岁我进中学了,乡里的小学离家很远,离我家近的镇中学却是属于别乡的,那时,户口在哪乡就应到哪乡读书,如果想转校,就要交什么寄读费什么的一摊费用。这时,父亲已经在我眼中是个十足的色情狂,他背着母亲对我说母亲不风骚,不漂亮,激不起他的欲望,我感到深深的耻辱。这些话对我说在我心中是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而且他经常用金钱诱惑我,让我满足他的欲望,他请求让他摸一下我的乳房,阴部或亲一下,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在十二岁时让他摸了一次乳房和阴部,他的喜笑言开刺激了我,我感到父亲在心目中是多么面目可狰,他嬉皮笑脸的说:“你流好多水呢!”我感到自己丑陋无比,像被泼了粪便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中被人指指点点,我避免和他独处。我从此封闭了内心,母亲总不让我去邻居家玩,我也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十四那年父亲送给我入中学的自行车是我用谎言骗取的,在同邻中,我已骄傲不起来了,父亲、母亲总是争吵,哥哥在父母眼中成绩好却没考上高中,离家去上海打工了。十二岁当第一次月经来潮,我惊惶失措,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血水从体内渗出,坐在课堂上我绷着全身,希望血水不要太多,不要弄脏了裤子,当手触到椅子上被体温压得温热的血迹,课间我一动也不敢动,我感到全班同学都有可能在偷窥我,老师也可能看到了,我不敢上厕所,怕这个可怕的的秘密被人看到,裤子也没得换的,尿憋得我脸通红,我坐在椅子上绷紧全身的肌肉装着轻松的神情,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准备晚上偷偷跑回家,请假是请不到的,何况是晚上,为了迎接中考,五年级就寄宿了,那时上中学,分数不及格不能进中学念书的,如果有钱是可以买,但不光荣。同学看到了,恶作剧的喊我课间出去玩,我谢绝了,我知道她们在开玩笑呢?其实,我可以求助于她们的,完全可以告诉她们我的窘况,到了晚上上完了晚自习,在同学不信任我有胆量回家的眼光中,飞也似的向离家的方向奔去,我听到同学的惊叫,她们没想到我会真的回家,在课堂上我曾对她们说过,她们也豪气万丈的说和我一起回家,听到由少到多的喊叫,我跑得更快,可实在跑不动啦,但仍放慢脚步跑,一束手电筒的光射到我身上,我回头看到数学陈老师正弓着腰把自行车骑得飞快,慌乱中我跳进路旁的树丛中,好久,看陈老师走远了,我又听到同学的奔跑声,他们七嘴八舌的很关心我:“一定要把她追回来。” #p#分页标题#e#

“这次就算锻炼身体跑步吧……”

“再快一些吧……”

……

等他们走远,我又跑起来飞跑,同时我担心着,他们在前面,我在后面,怎么办呢?我没有想到返回,只想到被月经脏了的裤子,我要换一条裤子才可以。我不停的跑,很累就走几步,后面终于来了一辆摩托车,见我跑得飞快,停在身边,问我是否有急事,我不好说出原委,避重就轻的说因为寄宿学校回家去,他们说拉我一程,我忐忑不安的答应了,路上问起我的年龄,我说十二岁,他们不相信,但坐在后面的相信,我个子高高,最少像开摩托车那位青年说的有十五六岁吧!在可以回家的叉路口,我没下车,因为就在后面不远,刚刚越过追我的那些同学,我暗暗心惊,坐在车上,幸好同学们没有发现我,天是暗的。我忘记了那个夜晚可能有星星,不然,我可能望不见路面,因为公路上是没有路灯的,当两位年长我的哥哥问那些是否是我同学,我支支吾吾说是,他们疑惑但唏嘘不已。越过了叉路口,我下车了,我不敢向前不敢向后,向前十步是同学的家了,也没路回家,向后回叉路口,又怕跑步来的同学发现逮住我。我当时就从茶叶地里爬了一公里再走土路回到家烧水洗澡,妈妈还在灯下做针钱,见我灰头土面回家骂了我几句,我说裤子上好多血,我怕。在房间洗澡时,陈老师来了,妈妈不停的抱歉叫我开门拿点瓜子炒给老师吃,我不开门,老师坐一会走了。妈妈炒好瓜子用纸包好叫我第二天送给老师。第二天回到学校,我以为要发生什么事,我做好一切准备,起得很早,到学校同学们已上操不久,我坐在静悄悄的自习教室里,心里发慌,没有老师在,我悄悄向同学打听昨晚的事,她们都奇怪我为何跑得那么快,开始我窃笑着想保住这个秘密,后来还是告诉了她们,同时,我来月经很多同学也知道了,包括部分男同学,其实,已经来月经的同学有好几个,她们只是深藏不露而已!母亲叫我送给数学老师的瓜子到底我是没勇气送给他,被我和几个女同学瓜分了。

考上中学,因为教学楼还在装修,教室是不够的,只得在原校租了房间,中学老师坐车或骑自行车来给我们上课。我不会忘记,父亲说让他给我买自行车要答应他的条件:在十八岁之前让他搞一会,我点头了,其实我多么虚荣,同学们个个会骑自行车,家中有自行车,可我,不知从童年何时起,那种不愁新衣,不愁吃喝的日子离我远去了,父亲的工资好像蒸发了,拿回家的只够母亲家用。对于变态的父亲,我只有用谎言来对付。

终于进入了中学,也学会了骑自行车,当我一次为了赶时间,原以为车技可以的我在乡村的土路上连人带车翻到了位于路下方的林子里,小树林子倾斜度可能有60,小方是小水库,我情急抓住了一棵松树,新车子却继续翻滚一直到沙滩上,当我爬起时,眼睛一片模糊,眼镜不知飞向何处,同时我额上正流着鲜红的血迹,这时路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是我们村的,但不知姓名,他关心询问我,他帮我找眼镜,自行车在小河滩上,我是找不上来的,我跑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说,皮破了看到头骨白森森的好骇人之类的话,我感不到疼痛,可能是痛麻木了,在医生那里,洗出了小石子,小树叶等东西,缝了三针。我贴着一块纱布在中学校园里特别惹眼,戴近视眼镜的也很少,只有老师才戴,而我只是为了同学们说的戴眼镜好看一直戴着眼镜。我的长发剪去,学生发一样是惹人注意,搞体育活动的一团高年级男生在我走过时全部望着我,同学开玩笑说:“以后我不敢跟你在一起了,你看,那么多人都在向你行注目礼呢?”

云有天向我借了一本历史书。不知为何,我害怕云那双明亮的双眸,她像个男生,她喜欢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假小子,男式发型、穿男式皮鞋、男式衣服,而且听同桌说云跟一个叫丽的女生搞同性恋。我不知真假,但是作为一个新生,高年级有人接近你,那是件高兴的事,正如哪一个女生收到的高年级男生写给她的情书一样刺激。云的语言很火,如果是男生写的,我会真的当它是一封情书,但云是女生,我没有细想,只是被幽默的文字逗得笑了起来,同桌也看了,她很眼红我有很多人喜欢我,因为云说要和我成为好朋友,平时我和同桌走在校园里,高年级同学总会用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来提醒我们走路小心!他们起哄开玩笑,把我弄得不敢出教室,不敢一个人到处走动,威在课间操解散后碰到我总向我作鬼脸,我觉得他很亲切,这不仅仅是我听说云喜欢他。#p#分页标题#e#

我也许变坏了,班主任见我成天在教室发呆,好像反对我和云在一起,对我做了一番工作说什么云快毕业了,而我的路却很长,这之间我证实了对云的怀疑关于同性恋是真的。我或许在今天应该感谢云,她让我感受了一种说不出的称为感情的东西,给我上了一堂关于情感升温问题的课程,总之我有说不出的感觉。听同桌说,丽很爱云,听说云正在和我一起玩得火热,整天哭呢!云也写信给我这样说,她总说,她喜欢我,如果丽不容纳我,她要和丽绝交,我保持沉默。有个黑暗的夜晚,云叫我和丽在一起想我和丽成为好朋友,其实那时候我并没有着重朋友的含义,我只是任其自然,我觉得做同学没有什么不好,我是沉默习惯了的,丽仍是躲起来哭了,我在同桌的陪伴下回宿舍睡觉,因为作息时间制定好了的,到了息灯时间,值日老师会来检查。云以为我容不下丽,跑来安慰我,而丽,听云说哭得伤心,直到云说:“以后我们就要变得像个陌生人了。”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我想睡觉了,而云以为我哭,使劲掀被子,在我拉被子,她拉被子过程中,我还真哭了。同桌其实很想和云交朋友,但云说她长得好像个“地头蛇”,叫写给我的信不要给同桌看,我照做了,而同桌很不满,以至那个夜晚弄出了风波。云在暗中抱着我,抚摸我的脸,感受着她男性一样的温柔,谣传的同性恋也在我身上发生了,我吻了她,她回应得更热烈。同桌是个长舌妇一样的女生,她也许没有睡着,云双脚呆在床沿吻着我,同桌起床经过,云坐在那里,她的脚也许挡住了同桌的去路,云烦躁的也许推了她一下,不知她们怎么搞的,同桌哭起来,云的手指被割断了,后来惊动了值日老师(是云的班主任),我没有起床,同桌的话让我心惊不已,她说是我破坏了她和云的关系。

“我恨不得拿刀子捅了草。”同桌对她堂姐(三年级)哭说。“是她在中间挑拔离间。”

我躺在被子里,懒得动,是云叫我不理你呢!显然,如果我真的跳起来说是云叫我不给她看云写给我的信,是云叫我我们在一起时不要叫同桌,同桌会信么?她一定真的恼羞成怒了,我只有沉默,对同桌鄙视不已,我也没有看云的手指怎么样了,我是新生,我只是个小女生而已,我不想别人太注意我,我能干什么呢?云要上药,我不是医生,而且值日老师叫睡觉,不想搞得不安宁,惊动太多人。

每二天,和云在一起的女生把云围个水泄不通,云人缘很好,中间也有教师和男同学,我没敢走过去问候一下,云扬言要教训同桌,风波不了了之。我实在吃不消交朋友的苦,没有写信给云了。云继续和丽在一起,又和我们班一个美女迷住,我也想把一切忘掉,可我学习成绩下滑了,老师以为我是为云而起,他们不知道,我有多累,我怕老师总是注意到我,每次问答都点我,我上课时,努力把注意力集中,第一次单元测试,我的成绩是前五名,即使是前五名也是刚刚及格,老师大为恼火,这样的成绩怎么了得。后来,同学老师都努力,成绩都上来了。在全校,我们班是个亮点,成绩好,美女多。

中学,我的成绩一直在班组处于中等,数学却是糟透,倒数第一也拿过。云终于离开了学校到县里念职业中专,她迷的美女(我的同班同学)也转学了。在最后一年,我成绩不算最好,但也心情不错,像人们所说的十六岁是花季。我拿了一次作文竞赛全县二十九所中学参骞的一等奖,在学校举行的元旦演出中,拿来了表演奖。终于在这里,我要提到我的疑问:“年少为何选择离去?”在最后的毕业复习时,另外一个班的有个男生自杀了,我不知在此时为何要提到他,在自我追忆的讲述中,主角应该是我,可是,今天我还是深切的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死,其实,我最想把读者引入到一个关于生活情感问题上去,可我对于一切,我说不出,这个问题,留给别人研究吧!我要讲我的故事和记忆中人的故事。在这篇文章里,我愿那位死去的同学是主角,他留给我的震撼,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认识,他有勇气选择死,而我活着也挺幸福,也挺累有时也很丑陋。宁静的校园因为他的死变得不平静,老师在班会上说他是因为班主任骂了他,可能体罚了他,即使那样,我猜想老师罚得不是很重。他死得惨不忍睹,男同学总在晚自习休息间歇里夸大他的骇人之处,吊死的人舌头伸得好长,脚是乌的,晚上要回学校找你们女生玩呢!呵,小心呵!作为同学,我们或许痛心,悲愤过老师的粗暴,但是他为什么那么脸皮薄,沉受不了生活的磨砾。他的母亲,那个在贫困中抚养他长大的妇人拄着一根木棍经常跑到学校哭要儿子。这件事之后,全校老师也很震撼,他们不再迫着我们学习,在我们课堂上以玩笑的形式说:“不敢把你们说重了,你们学他可怎么办呢?” #p#分页标题#e#

他走了,但我和同学们还是活力无限的,我变成了毕业班,我疯了似的照毕业照,抢男同学的毕业照留念,违反校规去校园树荫下玩,吹口哨,和好友超把发洪水的河流当海来看。

我已经不是少年,我少年对生活的美好向往我正在一点点的尝试,我还是在很多时候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像中学时那个青涩的小女生那样去亲吻假小子的云,在当时,我是恐慌的,我害怕过老师,同学的刀子嘴说我搞同性恋,我数学考试偶尔在班里倒数第一,女老师冰冷的讽刺我,没有回答问题被罚站一节课,为这些耻辱,我脸红过,后来我又笑了,我笑老师骂人时菜色的脸;三十多还没结婚。我还有长长、浓密的长发和潮流的衣裳呢!我要享受好的这一切。

也许,死亡也是平常,在生活中,各种各样的死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今天,当我忆起过去,我的童年、少年曾是埋伏有多少苦难和幸福,现在我一样品尝着苦涩和和平的生活,心也是快乐的。我离开了父母,离开了家乡在南方的一个小镇握笔写着文字,我把别人透析,把自己透析,我避免沉受生活的苦难,追求幸福,也许,当我逃避一些什么时,正是让我坚强活着的原因。人活着,是为了发光发热,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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