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烟火

 一个人,在路上,因为遗失了梦想,脚步也开始变得轻盈。我不回头,看灯火阑珊的寂寞,我不登高,品天涯苦旅的跋涉,我不追问,能如此安静地老去,会不会也能算得上是一种平凡的幸福?我依然喜欢,这样的夏天的夜,是澄静明朗的天空,斜挂一轮圆满的月,仰望的瞬间,被清冷而圣洁的光辉轻抚着,会习惯了孤独;我依然喜欢,悄然地走进这样的夜幕,有微风轻拂着发稍,在裙裾翩然起舞的时候,细数影子的步伐,会忘却了孤独。却有纷乱的脚步,蹦跳着掠过我的身旁,紧随而至的,还有一串串快乐的嘻笑。是那么纯真而明丽的面孔,是那么飞扬而恣意的神采。停下脚步,感觉到有一些什么,正静静地从我的指间流淌,一直流淌,没有留下痕迹??除了眉间,除了眼角,除了回忆。又恍然大悟,那或许,就是青春。蓦然就想起,那一年夏夜的烟火,无数繁花在夜空绽放,你微笑着对我说,在年轻的时候,你应该年轻!只是今日的,我的眼底,还有那一刹那的忧伤与惊惧吗?像藏着一个海也似情深的故事,在月色里晶莹且又无声地诉说?我只是深深地铭记着,我们相约过的,长街,短椅;在离你一个转身的距离,绚烂了整个天空的烟火;我用最古老的容颜,窥视过的,那比烟花还要寂寞的,你的侧影。那一年的我,是青涩无知,那一年的你,是流光溢彩,十九岁的惜别,左眼明媚,右眼忧伤。那一年之后,在久远又久远的日子里,我们不曾再相遇过,那一年之后,在漫长复漫长的旅程里,我再也不曾见过如那夜般艳丽的烟火。我们之间,隔着大半个地球,我的白天,一定是你的黑夜,就像,在你入梦的时刻,我正悄然醒来。梦里,梦外,我都再也记不起你的样子,想不起你的声音。我只是偶尔会吟唱起,你发在我邮箱里的歌,沧桑而又忧郁的姜育恒,唱过的那一曲《烟火》,“总是一次又一次不小心,走进悲伤的森林,以为已经沉睡的恋情,又在午夜里惊醒,……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夜空那幕烟火,映在你的心底,是否触动尘封的记忆……”其实,我并不喜欢回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更愿意,只是远远地,与你看一场彼岸的烟火,缤纷,美丽,继而沉静于夜色。就像,你的人生,于我,是彼岸的烟火,你绚烂地绽放,而我只是,不经意地路过;就像,我们的青春,都只是一幕,彼岸的烟火,奢华与美丽,都只在一个瞬间,沉寂的宿命,谁也无法逃脱;就像,我们的爱情,都只是对方,彼岸的烟火,各自盛开,各自沉默,你有你的梦想,我有我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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