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子,过的懵懂;
没有修饰,没有标点。
周一第一节课我到的很迟,于是就坐到后排,孤零零的像一个白痴,远离了人群,到遥远的地方去自娱自乐。我的视力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然而教室前端的黑板上的字迹依然不能在我视网膜上很好的成象。我读不懂那一板模糊的天书,只能像个无助的孩子站在东来西往的十字街头静静的发呆。我欣赏我修长的手指,没有悲哀,没有赞叹,因为我已习惯于自己的自负,我甚至细细地抚摩他们,像抚摩我孤寂的心灵。我突然觉得很无聊,很无聊……于是慵懒的身子如同蠕动的小虫在座位上左摇右晃,双腿交互地叠架着,但那时间仿佛已经凝固,像件标本一样麻木不堪,死气沉沉。我不禁有些烦躁了,于是终于决定不再听讲,静下心去写一首小诗,但一时又没有很好的素材,只得去脑海中搜寻些过时廉价的话语,从新组合成一首像诗一样的小诗,诗云:
夕照黯无神,流光过重门;春花迟倦客,夜月晚愁人;
良晨余美景,情思困心魂;不如且酣去,午睡到黄昏。
最后题名“春词”,于是下课,走在路上回想这节课的收获,不禁满怀失落,心里的自责升起来,我突然感到很迷茫。
第二天我想我还是应该好好学习的了,于是就去上了一节英语课,忽然感到功课已落下了许多(其实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早已知道如此了,但猛地一清醒,仍然是一阵心悸),不禁暗暗发愁,想起我可怜的英语水平,想起那严峻的考试,我的头皮就一阵酥麻,所有的头发似乎都微微一竖,我的心也一阵紧绷,五脏都有些微痛,嗓子眼里憋了一口气上不得也下不得,然后回到宿舍我拿镜子一照,看见头发已不如先前那般黑了,意识匆匆的跑到书店去挑了一本“星火”式英语单词速记的辅导书,早早的吃了午饭,便到教室去自习了半个小时,且定下了计划,要每天看两页单词,甚至咬牙立誓,决不食言!!
星期三是黑暗最深渊,我变得麻木,变得机械,变得无趣,变得迂腐。在这一天里,我不是我,是一具行尸。
是第二天的朝阳将我复苏了,想到明天没有课,今天就是走向黎明的日子,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下午还有一节选修课,是心理学的,任课的女老师每每在课上讲些男女情爱之事,说什么一男一女对视十秒钟就将有爱情产生;说什么一个男孩子向一个女孩子说话时结结巴巴就表明这个男孩子在暗恋这女生云云。这些都是我们这些春心荡漾的青年男女们的兴趣所在,所以就吸引了许多的旁听生,女老师也不大理论,看自己的课竟有如此上座率,就愈发的兴致高昂,不禁大开金口,侃侃而谈。最近刚讲到人的潜意识对人性格的影响,于是便大谈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而这犹太人是十分关注潜意识中性的成分的,所以性学在这课堂上是很流行的,于是自然就有许多精致的话语,使大家如坐春风。
这可爱的女老师喜欢让学生们相互聊天,好在大学的课堂座位是不固定的,你想和谁聊天只须在课前坐到他的附近就行。于是就生出许多龌龊的笑话来。我开始是坐在后面的,看前面不远出有一个很清纯的女学生,白白的毛衣,长长的头发,很有一股淑女的味道,于是鬼使神差就卷了书包溜到她前排坐下,脑中在想象天使也不过如此吧,但我眼睛的余光却将我的想入非非彻底的击碎,把我从幻想中唤醒。然后在这一整节课上我都没有回过头,我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第二天我和一个朋友说起这件事来,他问为什么,我说我不能回头是怕她看到我的神色后会伤到自尊,而我不敢回头则是怕我自己看到她的容颜后会立即呕吐。他不禁大笑,道:“是那种‘背后看想犯罪,正面看想自卫’的恐龙吧?”,我苦笑道“也差不多了”,于是一笑了之。
下课回到宿舍,正好有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可看,于是看了半晌,吃过晚饭,又换一本《菜根谈》,都是讲一些为人处世的经典话语,其中不免有许多不合适宜的句子,但仍有许多名言警句都分别阐释了某一种生存方式与生活态度,还有处世策略,我一时不觉略有所感,便拟三首绝句于纸上,诗云: #p#分页标题#e#
其一:
来自如惊鸿,过则似流风;
事出意为动,物去心随空。
其二:
昏散须觉醒,思重当自轻;
不惧憧憧扰,万变在我心。
其三:
觉诈而言后,受辱在行前;
深沉出奇式,后发而至先。
星期五胜利大逃亡,于是我酣睡到十二点,然后起床吃饭,然后到篮球场上狠狠地发泄了一番,回去刚洗完澡,换了干净衣裳,y君便来约我去踏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怪闷人的,于是便和他骑了车顺着大街兜风。先注意到挨河路边的垂柳已边得肥厚起来,幽幽的吐出几丝绿意;又看见内侧的樱花树上零零星星的挂着些红星,像女子浓抹的红唇;便又听到空中燕子唧唧喳喳的欢叫声,在树间穿来穿去,仿佛踏着热烈的迎春舞,风腻腻地吹在脸上,如同聆听温柔的钢琴曲,如同欣赏多彩的风情画。虽然小草还没有醒过来,但他们在地下积蓄的力量已不容忽视。这三四月的天气正为那春的生机吹响着号角,绿,将再次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我和y君随意地聊着天,一时便聊到昨天的那个故事了,我说从这个故事便可看出康德所谓的“男人是高贵的,女人是优美的”这一观点很有些出入,值得商榷。y 君也很赞同,说这个世界上女人也有丑陋的,男人也有下贱的,不能一概而论。但不久我便又放弃了自己的观点,认为这样泛化的理解康德的原意是有失偏颇的。其实就整体而言,自古到今,女人一直都是男人的天敌。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 ,男人是泥做的,再刚强的泥人到水里去泡上一泡也就软化了,古往今来有多少变故多少成败不是因为女色?三十六计中将美人计列在败战计里,实是指美人计不是败己就必定败人。所以如果一定要说男人高贵的,那么女人就一定是优美的,二者各具其一,才能阴阳相和,不然的话,这病态的社会只怕就很难维持了。
y君仔细想一想,也渐渐觉出个中道理,便笑道:“女人是优美的也并不是指她的全部,也许是性情,也许是外表,纵然光是外表也还不是全方位的,譬如虽然你从她正面看是丑陋的,但从她背后看她依然是优美的,如果硬说一个女人没有美点,那只是因为你没有从正确的方位去看她。”我便打趣他道:“那你打明天便去仔细观察每一个丑女,找到正确的方位,或许便看出几个西施飞燕来,那就艳福不浅了。”于是二人一阵大笑,y君便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说我不太喜欢戴眼镜的那种,除非她有足够的美艳,或有特别的情趣。他很惊讶的问道:“为什么呢?女孩子戴眼镜不更显得有学识,更文雅?”我淡淡地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感觉问题,就如我对白色的癖好,谈不上为什么。”y 君变不再说什么,他知道我对喜好是很执着的,他也知道有很多喜好都只是感觉问题,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笑笑道:“我没有那么多的执着精神与诸多的要求;我很随意的。”我想起心理学课上女老师给我们的性格测试,便对他说:“我看得出你是属于活泼一类的,什么事都不拘小结,而我是完美型的,事事要求心灵上的完美,这就是我们在性格上的分野。”y君便道:“那么活泼型的与完美型的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我笑道:“那自然还有很多啦,比如活泼型的粗略,完美型的敏感;活泼型的活泼开朗,完美型的多愁善感等等。”y君凝神想了想,似乎在印证某些事情,然后微微一笑道:“很有些像!”又问道:“你那课是什么时候上的?我去旁听!!”我告诉了他上课的时间地点,又笑道:“没什么事便去听听,会有收获的”。y 君也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