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这里写一段有关四个人的故事。
但是,我更愿意写一些故事之外的心情。这些心情其实已被时光掩埋,只露出一些破碎的痕迹 。我以为时间够长,就可以彻底忘记。
可是,巍的文字点燃了这段回忆。在寒冷的夜里,我努力用笔写下这些告别的文字,也算是对过去的故事的一个解释,一个总结。
我记得巍对我说,怜悯不会是爱,也不可以让它成为爱,否则,你会不快乐的。巍是认真的说出这些话的,我只是嘻哈的应付了。欢是没有母亲的孩子。
欢是我从前的女朋友。朋友是从文字开始的。我喜欢用文字来更自由的表达自己的细腻和真实,也喜欢有个女孩愿意倾听我的故事,让人可以明白我放肆与不羁下的伤与痛。欢可以做到。
我和巍的爱好是篮球与文字。在每一个黄昏,我们在教学楼前的球场上恣意的表达自己的认真与霸气,在寂寞的时候,篮球可以让我们停止思考,停止忧伤。这时,楼上有另一人在看,巍叫她刃。
其实刃、巍和我从前是同班同学。刃是个漂亮的女孩,会很吵闹也会很沉没默,就像巍。有一天,刃从老师那里回来就开始哭,哭了整整一个自习。巍很郁闷,用笔在纸上写了很多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老师找她是因为老师发现她喜欢巍,而我们是不可以谈恋爱的。我记得那时是高一。她坦诚的告诉老师她是喜欢他,老师骂了她。我才知道原来爱是那么勇敢的。
我和巍很喜欢校园上空的那片天。在我的记忆里,天空总是湛蓝的。我们在学校里闲逛的时候,心里开始习惯了惦记另一个人,习惯告诉对方心里的她怎么样了,像两个傻子一样守望或追随。我们真的开始习惯了,包括这样的日子。
文理分科的时候,我和巍分到一个文科班,而刃和欢在不同的理科班,这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我和巍在分班的那一段时间里,疯狂的写东西或是信,我们迫切的告诉她们我们的想法,生活以及记忆。我惯于温暖的文字懒散而感性的思维,倾尽所有的才华把它们写得美妙绝伦。显然,我不希望她在理科班里失去倾听与温柔的心,竭力的美化我们的生活,即使忧伤也要像轻纱滑过肌肤,极淡极美。
但是,我们不说爱,也不轻许诺言。巍说,我们太年轻,年轻得我们没资格去爱,没能力去爱,更谈不上誓言。
我和巍有非同一般的轻狂的,在许多无聊的午后,我们和班上的一些女生聊天,搞笑,一直到她们大笑或是生气。我也无法解释这有什么逻辑,只是看到她们俗态丑态百出的样子会很好玩,当然,也有喜欢一些人的纯真或是美丽。所以很多人说我们很花心,欢从来不会提起这些,她总是说她相信我有分寸。其实她在什么时候总是那样平和而温柔的。而刃则不可以,巍对我说,她是想完全拥有我的,这就是她的哲学。
我评判不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但我知道这其中的爱,是一样的深刻。
故事到后来就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完美了,因为我们到了高三。欢也是任性而且坚强的孩子。每次月考之前,我总是叮嘱她让她专心的应付考试,她总是点头,可是在考试的时候又会忍不住的想我而忘了做题。后来她告诉我,在课堂上她开始整节课的走神,我不可以让她这样,这样会毁了她自己的。我对她说,从今以后我不再给你写信,不送你回寝室了,你要学会忘记。她什么也没说,含泪的使劲点头。我转身走开,头也没回。
但我万没想到巍已经和刃分手了。我没办法问他为什么,只是陪他走了一段又一段的路。欢再没给我任何讯息,巍看到了这个现象,也没问什么。只是苦笑。
我们又开始一无所有。
我愈来愈喜欢站在阳台的一角,在每个落日的时候,看不远处的一棵枫树,树叶慢慢变黄,再变红,红得似火,忧伤而坚决。那一天,风刮落一地树叶。我偷偷的看不一眼坐在窗边的欢,然后走进教室。
学校的篮球赛上,我们输了,输给一个很烂的班,输的莫名其妙。我们一帮兄弟在球场上坐了很久,第二天,我们又在一起喝高了,都醉了,被搀扶着到教室坐下后,我们竟然哭了。我的头很痛,很晕,可是我想努力的爬起来,却摔倒了,怎么也起不来了。我听到巍在念叨一句话,输了球也掉了她。我的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p#分页标题#e#
我想要回那些我写的信,欢幽幽的看着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没落下来。她曾经对我说,每当她读我的文字时,总有种幻觉,以为我就在她身边。可是她不知道,当我转身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失落。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不可以做放肆任性的孩子,命运让我们成服。
高考之前,我一直在给同学留言,我在一个同学的本子上写:在过往的青春里,我们一起爱过,哭过,痛过,每一张微笑的脸让我们铭记一段故事,无论深刻还是肤浅,都真切的记录着成长背后的痕迹,且让我们叫它珍惜吧。
通知下来了,我和巍考到武汉的两所学校,而欢和刃却落了,其实以她们的聪明考上好一点的大学一点问题没有。巍告诉我在考前他还收到她的来信,我完全可以明白她是没有离开的,就想一朵莲,孤独而美丽的开着,为一个人而开。高考的前一天,我和欢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分开了。
我突然在那时不想爱了。
大学里,我爱上了一个女孩,我可以爱了,因为我可以用大把的时间来陪她,给她专一的心。但是我却没有给她写什么。我始终不肯用文字来表达我的感情,生活。生活突然变的很现实,很现实。有一天,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她沉默,接着挂断了电话。那一夜雨丝打湿了我的记忆……
这是极简单却冗长的故事,就像那个没有解释为什么而离去的巍,就像那个努力解释却依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离开的我,这就是要讲给你们听的我们干净的似水年华的故事。